纵生

愿恣意纵平生。

【兵器拟人向】《误入风尘》(十三)

碎碎念:

感觉故事主线越来越长……这章大概属于伏笔章?

以及妖王和酱油组的日常我还能再磕个一百年!!!






山海剑×鸿鸣刀














十三、山雨欲来风满楼








  
  
  
  
  
  
  山雨欲来风满楼。
  
  
  
  
  
  
  
  
  
  
  次日清晨。
  
  

  鸿鸣揉揉眼睛,好容易才从接连的噩梦中醒过来。他静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双眼发直发愣,瞳仁清冷的像大雪天天地间的明镜。
  
  

  不想,不动,不做。
  

  
  看着马上就要坐化了。
  
  

  山海一推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小鸿傻坐在床上,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上。
  
  

  “你干嘛呢?”山海放下餐盘,问道。
  

  
  鸿鸣一抖,恍然间恢复神智,目光循着而去,吞吐道:“啊……啊?”
  

  
  山海走过去,屈起手指敲了下鸿鸣的头,笑道:“睡傻了你?”
  

  
  鸿鸣顶嘴:“呸,才没有,你才傻呢。”
  

  
  山海接着笑他,插科打诨好几句。鸿鸣懒得理他,只是偶尔给他个白眼,表示一下自己的嫌弃。
  
  
  这边耳朵听着山海扯闲嗑,心里面想的却全是昨儿个晚上做的梦。
  
  
  昨天鸿鸣竟然梦见了之前给他批命的那位得到高人。他还犹记得数百年前,他一个魂在一片桃林里穿梭。桃花开得正艳,远远看去直灼了人眼。
  
  
  他马上就要走出桃林的时候,被一个凡人给拦下了。鸿鸣心里奇怪:这按道理,凡人可不应该看见我啊。
  
  
  那人一看约摸有四五十岁,但不难看出其相貌堂堂,剑眉星目。
  
  
  那人一伸手拦下鸿鸣,看了他许久,久到鸿鸣都快失了耐性拂袖而去。这时那人突然以一种怜悯的眼光看向鸿鸣,捋了把胡子,摇摇头十分可惜地道:“可悲可叹呐,白瞎你这天生的仙格了,如果没有这劫,便早就飞升了!”
  
  
  鸿鸣不作声,压根就没把那奇奇怪怪疯人的疯言疯语放在心里。
  
  
  转身要走的时刻,意外地,那人居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听老道把话说完嘛仙人。人间一遭,急不得急不得。”
  
  
  鸿鸣不冷不淡看他一眼。依旧不乐意开口跟他对话。
  
  
  那人站起身子,拽了把扭到一边的衣领,嘚嘚瑟瑟地整理衣物,浑身一股子屁本事没有的纨绔的气质。
  
  
  他又捋了一把胡子,高深莫测道:“老道这么多年了,头一次看见公子这么接近仙格的。再者我一瞧公子该是个刀灵——啊呀,好好修炼,前途无量呀!”
  
  
  
  他故意一顿,十分惋惜地长叹一声:“只可惜呀——孤独千年啊!”
  
  
  
  鸿鸣本是不在意,却听那老道下一句便道:“公子想想自己过去那几千几百年,可问可有人陪你身边?人间一遭,这七情六欲的甜,公子可尝不到了。”
  
  
  
  鸿鸣倏忽地就怒了。怒极他也不语,一挥袖打下一片桃花。
  
  
  落英缤纷,那些极艳极丽的花瓣落在鸿鸣身上,勾勒出他的白衣蓝纹的瘦削身形,整个人都朦胧在这片红里。
  
  
  
  桃花瓣落在鸿鸣身上,他意外地感到一阵滚烫,滚烫着他的骨血。
  
  
  桃花烫骨,那一句“孤独千年”也滚烫了他千百载冰冷无助的灵魂。
  
  
  
  那老道见鸿鸣怒然拂袖而去,也不气恼,相反笑了一声,留下句“误入风尘,误入风尘呐……”就挥挥袖子到别处逍遥去了。
  
  
  一晚上都是这个梦,重复、连环,不停地上演着同样的情节。鸿鸣就看着梦里的自己愤怒、不甘,看着自己打下一大片桃花。这一次的他只能是个旁观者,旁观着自己无法改变的过往与将来。
  
  
  他终于从梦境里挣脱出来,却陷入了另一个疑问。他坐在床上冥思,思考老道话中的“这劫”。他朦朦胧胧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抓不到一闪而过的一丝清明。
  
  
  鸿鸣冥冥中感受到,“这劫”恐怕指的就是山海——他的劫,也是他的三千红尘。
  
  
  
  山海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哎,醒醒啦!一会儿就要上战场了。快起来清醒清醒。”
  
  
  鸿鸣十分乖巧地点点头,应了声好。
  
  
  这边鸿鸣洗漱着,那边山海在他耳边唠唠叨叨:“哎我看咱这边看军心也不齐啊。”
  
  
  鸿鸣点点头,“小皇帝昏庸无道,底下人还要什么军心。”而后又补了句:“再者,这领兵的元帅也不会煽动人心。”
  
  
  山海赞同:“的确。诚然我不喜欢舌灿莲花、嘴里能说出花来的,但平心而论,有时候煽动人心可真是个大杀招。比如你看齐国封氏的那个小郡王,多能鼓舞军心,哪有兵将不愿意拥护他的?”
  
  
  齐国封氏,就是跟他们对抗的那个郡国。
  
  
  鸿鸣很同意地点头,“那个封氏的小郡王倒还真厉害。”良久,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颇有些兴致地问:“你说,他会不会,就是以后的新帝?”
  
  
  山海深深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说不定,我觉得很有可能。不如等小鳞回来,让他看看。他不有那个、那个什么天赋?”
  
  
  鸿鸣提醒道:“诛奸佞,辨明君。”
  
  
  邪路第二青冢鳞,因着锻造时的某些机缘,意外能看出天子的五彩之气来。
  
  
  “对对对,诛奸佞,辨明君。”山海摸摸下巴,道:“你别说,我突然觉得他这天赋可真不错,一辨明君,就能知道该为谁效力了,就不用像我俩似的天天帮个狗皇帝打天下。”
  
  
  鸿鸣若有所思,而后感慨:“还真是。好天赋,好天赋。”
  
  
  而后又道:“不扯了,走吧。”
  
  
  山海应了一声,两个满怀心事的就出门了。
  
  
  
  这场战没什么特别的,唯一能引起鸿鸣注意的是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鬼鬼祟祟,东躲西藏,鸿鸣也只是匆匆一瞥,勉强看出个身形。这身形很眼熟,他记性不好,想了许久,才不是很确定地想起来那人是五月初五临安武林大会上煽风点火的困龙阵。
  
  
  他怎么会来?这是两国交战,按理说与江湖无甚么关系。
  
  
  莫不是,真如青冢鳞之前所说?
  
  
  鸿鸣飘在战场上空,也不去管那些寻常兵器的器灵,毕竟那些普通的器灵看见他就吓得两股战战了。这其中的缘由也不是因为鸿鸣有多凶狠,只是神兵天生对普通兵器的威压罢了。
  
  
  他飘在上空,冷眼看着地面两群蚂蚁争夺微不足道的食物。心里却想着数十日前青冢鳞对他和山海闲谈时说的话:
  
  
  青冢鳞道:“本来我也只以为是那帮无聊的莽夫约架,可这一路晃悠过来见到了不少朝廷的眼线。拿我刀身那人是个消息灵通的,他发觉这些眼线不是来自一个人,而是来自朝廷的两股势力。两股势力一方帮正,一方助邪。”
  
  
  “我瞅着,像是朝廷挑拨。”
  
  
  嗡——一声尖锐的刀鸣在鸿鸣耳边炸响。他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只见一身浅淡青衣。
  
  
  那边山海也听见了刀鸣,一见来人,喊了一声:“哟!小鳞!”
  
  
  “……不要这么叫我!一点都不符合我邪路第二的身份!”青冢鳞挥刀解决一个碍事的,转过来跟山海喊。
  
  
  山海回道:“哈哈哈,你老大哥可在这儿呢!”
  
  
  青冢鳞默不作声了。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是老大。
  
  
  鸿鸣向来比他二人正经,问:“你怎的来了?”
  
  
  青冢鳞:“听闻你俩在这儿打仗,左了无事,我便来了。”他青冢鳞自觉世人既然给他安个“邪”的名号,那他就需干点儿“邪事”,否则岂不白瞎了世人这一番“好意”?所以你瞧他虽然来了,也不管哪方正哪方恶,见自己兄弟在哪伙,便跑哪伙去了。
  
  
  虽然他瞧出来,齐国封氏的那个小郡王,乃是下代开朝天子。
  
  
  战场上厮杀的激烈,黄沙滚滚,从地平线上压过来。鸿鸣突然道:“小鳞,这场战,对否?”
  
  
  
  “嗯?什么?”
  
  
  “这场战,我们助的,是对的人吗?”
  
  
  “嗯……其实按道理应该……”青冢鳞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山海截去了话头:“‘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己,是谓正’。这可是那天小鸿你亲自说的,忘了?”
  
  
  鸿鸣犹豫了许久,才闷闷道:“……不曾。”
  
  
  “既然不曾忘,又何必问这对错?”山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情绪不明。
  
  
  青冢鳞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不太对,不敢插话,就默不作声了。
  
  
  一时间三人无言。
  
  
  
  
  是夜。夜色凉如水。
  
  
  山海依旧嬉皮笑脸地哄着鸿鸣睡觉,鸿鸣十分正经,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不困并轮到自己守夜,所以不能睡觉。
  
  
  山海:“守什么夜?青冢鳞来了让他守,咱俩睡觉!”
  
  
  (青冢鳞:兄弟是用来坑的是吧!)
  
  
  鸿鸣推推他,“去边儿去,人家小鳞才来,你就让他守夜?还是不是兄弟了?还有没有良心了?”
  
  
  山海流氓赖皮劲儿上来了,把鸿鸣一压,耍赖道:“那我可不管,晚上了咱俩该睡觉了!”又邪邪一笑:“不睡是吧?没关系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睡觉!”
  
  
  鸿鸣翻了个白眼,十分无奈道:“你今天老让我睡觉干什么!”
  
  
  山海看了他一眼,半晌,富有深意地说:“怕你跑了。”
  
  
  鸿鸣更无奈了:“跑?我跑哪去?半夜去敌方卧底吗?”
  
  
  山海冷笑一声:“那可说不准呐我的圣刀大人,你这么爱国忠君的,说不定半夜就跑出去打探消息了。”
  
  
  鸿鸣看他表情不太对,说话也话里有话,含沙射影的。他皱了皱细细的眉,道:“你这是什么屁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忠君爱国了?”
  
  
  山海耸耸肩,看来不想把话题继续下去。
  
  
  鸿鸣心道:什么?他今儿晚上怎么这么奇怪?
  
  
  却仿佛受到命运的指引,鸿鸣突然想到今天白天他问青冢鳞的话。他的问话,表面上是问战事合不合理,实际上,却是想打探出对方——齐国封氏,是不是下任天子。若是下任天子,他便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刀杀了现在的皇帝,帮扶新帝上位。
  
  
  这招看着很圆满,但实际上,因为现在的皇帝属于鸿鸣的主人,所以若鸿鸣杀了他便属于弑主——要遭天谴的。
  
  
  这天谴一下来,他鸿鸣是死是活,可都不好说了。
  
  
  他思绪回转,心里盘算:所以,莫不是山海知晓了前因后果,为了保我,故意截走了话头?
  
  
  他细细想着,忽然惊觉冷汗已出了满身。可千万不要是这样!他、他根本舍不得山海死啊!
  
  
  
  鸿鸣犹豫许久,不知要不要与山海把话说清楚。可等他偏头一看,山海已经背对着他睡了。鸿鸣叹了声,也只好背对着山海躺下了。
  
  
  
  曾亲密无间的两人,也终有一天互相藏着掖着心事,背对着对方睡觉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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